古琴名曲赏析——欸乃

《欸乃》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云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这首《渔翁》诗出自唐代文学家柳宗元之笔，文中寄托了诗人对生活的感悟以及对山水的情怀，生动传神地道出了诗人心中所向往的那种回归自然，自得其乐的渔翁生活。

《欸乃》是柳宗元根据其渔翁诗意所创作之琴曲，流传于后世，遂成传世之曲。其曲谱最早见于《 西麓堂琴统 》，后收录于《太音补遗》、《五音琴谱》、《玉梧琴谱》、《绿绮新声》、《藏春坞琴谱》 、《琴适》、《徽言秘旨》、《徽言秘旨订》、《澄鉴堂琴谱》、《春草堂琴谱》、《琴香堂琴谱》、《研露楼琴谱》、《存古堂琴谱》、《自远堂琴谱》、《琴谱谐声》、《二香琴谱》、《稚云琴谱》、《天闻阁琴谱》、《天籁阁琴谱》、《响云斋琴谱》、 《醒心琴谱》 等琴书谱集中。

现代琴家管平湖先生曾依据《天闻阁琴谱》打谱此曲，得到众琴家之好评。但因历史原因，管氏打谱有两种版本。当代琴家所奏之《欸乃》，多依管氏版本之一。 家师天虹先生所奏之版本则是据《西麓堂琴统》打谱而成，而此谱本是现存最古老的传本。 天虹先生所奏之《欸乃》收于《流云月隐》专辑中，此曲谱亦收录在《醒心琴谱》中。

《醒心琴谱》中《欸乃》题解为：“柳宗元所作。其有诗曰渔翁。所谓。渔翁夜傍西岩住。晓汲清湘燃楚竹。日出烟销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中流。岩上无心云自逐。其曲即依欸乃一声山水绿之句增益而成。欸乃者。渔人之歌声也。托渔歌江景以自适也。有云冷山空。江寒月白之趣。”

《醒心琴谱》中有《欸乃》后记：“此曲写渔人之歌。旧谱如太古遗音。文会堂。阳春堂者。名之为渔歌。为区别于正调商音之渔歌故。时人俗称此曲为北渔歌。渔歌取七音。欸乃取五音。是故此北渔歌之北字。非北鄙之意也。此曲于存谱中。首见于西麓堂琴统。今人打谱弹奏者。以 管平湖 先生最为著名。 管 先生之欸乃。乃依天闻阁之谱。由于时代之因。 管 先生打谱之欸乃实有二谱。有时人指责其原版未能表现船工之劳苦故。 管 先生复作二版。今人所操者。多依 管 先生之谱。或有所整理。天虹打谱之欸乃。依西麓堂琴统整理而成。与 管 先生之版本不同。此曲写渔人之歌不假。然实为作者托渔人以自适也。其趣与劳苦渔人自有不同。故此曲之趣在于其江寒月白。歌酒洒脱之诗意。非渔人之劳苦也。”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景与人、声与光交错互映，自然相融。而此曲即是依欸乃一声山水绿之句增益而成，如《醒心琴谱》题解所言：“ 欸乃者，渔人之歌声也，托渔歌江景以自适也。”。曲中模拟渔人歌声之句虽非常形象，但更多为写意之笔。全 曲自然流畅， 渔歌江景 ，动静相宜。有物外烟霞之思，洒脱诗意之味。试一听之，泠泠七弦，清音始出，如一幅流动的画卷，水光山色之趣、渔翁 欸乃之声 由指下悠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