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纳西族器乐曲项琵琶制作技艺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赵一才先生不仅是一位出色的琵琶制作者,更是这项古老技艺的灵魂守护者。在他的手中,每一把琵琶都承载着纳西族千年的历史与文化的厚重,而他本人则用自己的方式,续写着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的生命篇章。
“1995年,我从迪庆州退休后回到丽江,就向和文宣、陈汝林等老匠人学习乐器制作技艺。没想到,这一晃快30年了。”回忆往昔,赵一才感慨万分。
在古城区药业小区的赵一才家中,阳台被改装为工作室。虽然空间有限,但是木板、刨子、锯子、凿子等材料、工具一应俱全。
初见赵一才,他正身着围裙,全神贯注地制作乐器“速古笃”。那双布满岁月痕迹却灵巧无比的手,轻轻抚过木头上的每一道纹理,仿佛在与这古老乐器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赵一才是制作曲项琵琶、“速古笃”、中胡、京胡等多种民族乐器的行家里手。他以非凡的匠心与智慧,默默耕耘在传承纳西族曲项琵琶制作技艺的路上。2018年2月,赵一才被认定为省级非遗项目纳西族器乐曲项琵琶制作技艺市级非遗传承人。
曲项琵琶是丽江洞经音乐的主奏乐器之一。现有的丽江曲项琵琶较为完好地保存了唐代中晚期曲项琵琶的形制、品位、设置及传统的演奏技艺。其选用本地盛产的楸木、核桃木、梨木,以纯手工方式制作,演奏方法为直接用手指弹奏,演奏者与乐器融为一体,形成自然纯朴、琴人合一的绝妙意境。
2022年12月,纳西族乐器曲项琵琶制作技艺被列入云南省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非遗传承主要依靠言传身教,传承人掌握着核心知识和精湛技艺,是重要承载者和传递者,具有核心性与不可取代性。但是,随着现代制造工艺的冲击和非遗续存环境的改变,曲项琵琶制作技艺后继乏人,正面临传承困境。赵一才以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匠心独运的智慧,让曲项琵琶这一古老乐器在当代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赵一才是丽江知名的曲项琵琶制作技师,他始终充满着对传统技艺的热爱与坚守。他认真考究先辈实物,靠着深厚的木匠功底和弹奏技巧,不断精研曲项琵琶制作工艺,在保留传统工艺基础上增加音柱、音桥等。近30年来,他制作曲项琵琶90多件,“速古笃”、中胡、低胡、京胡等乐器上百件。他制作的曲项琵琶工艺精致、细腻,触感顺滑、温润,音色清纯、明亮,深受本地古乐队及乐手的推崇。
“琴源于生活又超越生活,本身是物质的却承载着精神。手工制作的琴,每一把都独一无二。”在赵一才看来,无论机器制琴多么先进,永远都无法替代手工制作。他说:“我做一把琴需要20天左右,从选木头到成品,有几十道工序。制琴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琴弦和音阶,音阶需要一个个试音,标准是靠耳朵听出来的。”赵一才制作的曲项琵琶,面板平平整整,像玻璃板一样光滑。三块板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我从20岁开始,自学成为木匠。没有木匠功夫怎么制作乐器呢?”赵一才说,他自小就对音乐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16岁那年,我带着自己制作的第一把二胡,加入了村里的纳西古乐队,从此便开始跟随精通手工艺的老艺人学习乐器制作。”
一个人、一把刀、一块料,他仔细观看、揣摩每一个制作步骤,考究先辈们留下来的实物,逐渐学会了制作胡琴、琵琶,还能熟练弹奏“速古笃”、曲项琵琶等乐器。
近年来,古城区不断加大非遗保护力度,探索非遗传承发展的有效路径,为文旅融合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曲项琵琶制作技艺在得到保护传承的同时,也产生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很多古乐爱好者慕名来到赵一才的工作室购买乐器。赵一才笑着说:“凭借非遗手艺可以赚钱,但我认为非遗不应止步于此,而应潜心钻研曲项琵琶制作工艺,不断优化和创新,让它在保持非遗艺术精髓的同时实现创意价值。”正是这份对艺术的执着与追求,让赵一才制作的乐器,不仅在市场上受到追捧,更是完美地承载了他对非遗传承的初心与热爱。
生活永远是优秀传统文化的肥沃土壤,纳西族曲项琵琶历经千百年依然传承不衰,已经证明了它们不是“易碎品”,经得起生活的检验。
赵一才表示,只有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热爱这门技艺,才能真正地把它传承下去。因此,他致力于培养和辅导年轻一代乐手制作曲项琵琶。他的工作室成为了一个开放的“学校”,和正根、和永辉等一批年轻乐手和制作师成长起来,他们制作出的曲项琵琶无论是形状还是音色都越来越好,也让更多人开始关注和了解这种古老的乐器。
如今,尽管已年逾古稀,赵一才仍然精神矍铄、思路清晰。在他的工作室里,回荡着木头的敲击声和曲项琵琶的余音,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执着与热爱。“我希望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学习非遗技艺,让悠扬的琴声传得更远。”赵一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