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这是被无数朋友列在人生清单里的愿望,却少有人能真正抵达。或许因为工作繁忙、心生胆怯……说走就走的旅行,渐渐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而27岁的浙江姑娘陈嘉玮,却敢于做梦。2019年,她义无反顾地前往藏地,并用3年时间,学得一口流利的藏语,还有令她魂牵梦萦的藏地音乐。
从2019年开始,我利用寒暑假,往返于浙江与藏地,探寻那些散落民间的传统藏族音乐。同时我还将自己弹唱的朗玛堆谐以及藏歌视频发布在社交媒体上,最初只是想记录自己在藏地的学习成果,没想到竟收获了不少粉丝。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一个想法在我的心里萌生:是否可以以自己为桥梁,联结两地,让更多人了解藏族音乐的魅力,与我一同贴近这片令人魂牵梦萦的土地。
不少人好奇,作为一名生于江南水乡的孩子,缘何要不顾一切奔赴世界屋脊?
一切都要从我的大学时代开始说起。那时我随学校的“八秒合唱团”进行全国巡演,其中便有一首由汉族音乐教授作曲的现代藏族歌曲,曲中多用不和谐的音程,不可捉摸的气息扑面而来。
于我们而言,总爱用想象去揣摩未知,用黑色去表达神秘。我开始思考:真正的藏族音乐是怎样的?
它或典雅、或空灵、或轻快,与我想象中的神秘相差十万八千里。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晓的。
让大众了解真正藏族音乐的愿望,至此于心中种下, 并慢慢生根发芽,引领我走向真实的喜马拉雅。
比音乐更珍贵的是人心
行走藏地,除了音乐本身带来心灵的震撼,与人相处获得的感动,显得更为重要。这是我在这片土地上采风过程中,得出的结论。
我曾在拉孜聆听白珍悲歌,直至悲伤将我淹没;我与泽吉老师学习热巴舞,感受激情燃烧……但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与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相处时,心灵相交的时刻。
我还记得第一次前往甘南学习的时候,老师带着我参加了一场夏河民间艺人的聚会。一大桌子人用藏语聊着天,只有我在一旁手足无措。
但其实在来之前,抱着“只有尊重他人,才能得到接纳”的想法,我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的藏语。所以在热聊的话口上,我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藏语,顿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他们大概也是没有想到,一个汉族姑娘,竟然会说藏语。
最令我感动的是,接下来大家都开始用汉语交流,虽然很蹩脚,但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感受到了心的交流。当你与之交付真心,对方也会为你敞开心扉。
我曾将在藏地获得的灵感谱写成歌曲《盼》,那时还没有完整的设备,歌声是躲在厕所录的,伴奏是我用手机敲出来的,但它却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那些流动着情感的音符,承载着一程山水、一段旅途、一个故事,是我在这片雪域,遇到的最美光景。
对于藏族传统音乐,我想做的是……
近期因为疫情,不能前往藏地,常常深感遗憾。但无论在哪里,传统藏族艺术中蕴含的古老力量,始终都能给予人心灵的慰藉。
学习的不断深入以及音乐学院的经历,促使着我从多维度思考:究竟什么是藏族音乐?
多年来,我一直想寻找一个词来概括藏族音乐,欢快?高亢?于是我去请教了多吉顿珠老师,但他非常严厉地否定道:“没法概括!”
藏族音乐就像孕育它的土地一样,广阔无垠,多姿多彩。仅是各个县城便风格迥异,卫藏、安多、康巴等大环境下的藏区差异更甚。而随着对这些音乐的广泛认识、深入了解,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也随之变得辽阔了。
但在社会快速发展的当下,这些古老艺术正面临着严峻的传承挑战。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脚步——让更多人了解非遗文化,爱上藏族音乐。
如今,我已成为了一名初中音乐老师,除日常的教学外,我还将藏族音乐带进了课堂。扎念琴声响起时,我看到了学生们好奇、向往与渴望的眼神。
“老师先是放了一首藏族音乐,随后竟伴着音乐跳了起来,大家都看呆了。一曲毕,我们卯足了劲为老师鼓掌。更惊艳的是,老师还拿起一把颇具民族特色的琴,边弹边唱,我们似乎也去到了遥远的藏区……“
课后,学生们总会围绕着我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原来民间音乐一点也不无聊!”“藏族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我以后也想去实地采风!“
看到他们眼中焕发光芒的模样,我想象着可能的场景:
汉族人、藏族人或许还有更多民族,于大海之侧、天地之间,共同唱起藏歌。扎念的旋律悠扬,带我们遥望3000公里外的雪域大地。